第二场雪-《白色寒冬》
第(2/3)页
在这五分钟里,付忘言很难受,很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挣扎,求生无望。
原来她恐医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。
直到医生敲了敲桌面,淡淡地说:“挂号单给我。”
她这才被人骤然拉回视线,对上医生的视线,白大褂雪白的颜色刺激着她的神经。心一横,哆哆嗦嗦地将那张被她死死拽在手心里的挂号单递给医生。
一张小小的挂号单被她拽在手里,已经变了形状,一团褶皱,还沾染了主人的汗液。
一张挂号单而已,这姑娘是有多大仇,将挂号单揉成这样。
医生随意扫了一眼顺手扔在办公桌的一角,语气沉凉,“哪里不舒服?”
——
医生转了个身,随性慵懒地靠在椅背上,目光平静,又重复了一遍:“哪里不舒服?”
付忘言这才看到医生的那双眼睛。
那是一双很精致的男人的眼睛。眼睛不大,眼窝却格外深邃。眼眸是很纯正的深黑色,眸光清亮有神。这双眼睛黑漆漆的,波平如镜,宛如一汪深秋潭水,潋滟着水光,却深不见底。
一管致命的声音,外加这一双漂亮的眼睛,付忘言敢打保票,这个男人一定长得不懒。
虽然他戴着无菌口罩,她看不到他的长相。可这人的脸部轮廓清晰,线条流畅,凸显出脸型的棱角分明。前额平整,脖颈修长,暴露在外面的肤色也格外白净。眉型端正,没有经过刻意修剪,却是浑然天成的一字。眉毛又黑又密,长且凌乱,有几分肆意的张扬。
他还戴一顶一次性无菌帽,头发全部被包进去,她看不到这人的发型。
不过她脑补了一下应该是一头很利落的短发,乌黑浓密。
头发随眉毛,这人的眉毛这么浓,这么黑,他的头发应该也是如此。
白大褂被他扣地一丝不苟,露出小半圈深色条纹毛衣的衣领。一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,整个人的气质深沉而内敛。
就凭这些,即便看不到脸,她也敢断定这位白术医生一定长得非常好看。
进诊室之前,她头脑里想象的这位白术医生应该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医生。白术是一味儿中药名,从她这个文科生的眼光来看,她更适合用作女性取名。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白术居然是个男的。
不过名字当然是次要的,只要长得好看就行。毕竟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。
一面暗中观察这医生,一面又隐隐觉得奇怪。她明明已经恐医到这种地步了,却还能注意到这医生身上的各种细节。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!
医生迟迟没等到她的回答。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,声线提高了两分,“别发愣啊!哪里不舒服?”
她两边脸颊已经完全肿了,她腾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一边,另一手条件反射地去绞帆布包的包带。纤细的一根带子,在她手指里绕来绕去,缠了好几圈。
太疼了,牵一牵嘴角都疼得厉害。她口齿不清地说:“我来看……口腔溃疡。”
医生掀起厚重的眼皮看她一眼,快速起身,“我看看。”
付忘言:“……”
他一站起来,付忘言只觉得自己眼前瞬间投下了一大片阴影。这医生太高了,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。她目测至少有180。
她158的身高站在人180的大高个面前,毫无气势,压迫感十足,分分钟被秒杀。
最最要命的是,两人离得近,男人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儿和浓郁的男性气息不断袭来,悉数灌入她鼻腔。她的脑子瞬间晕了晕,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。
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