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春天已经来了,只是西北的春天来得总是稍晚,山脚下斑驳的新绿悄悄破土,极力的想将春天到来的消息传达给苍州人听,然而这凛冽的寒风却仍不减,多愁善感之人看了这些疾风中的小草,难免会使得他们心疼,山上常年有几株挺拔的青松点缀,上面的积雪已经融化了,只是这份寒意还不见退却。 马罗山后山,姜飞儿正跟李唐闲坐在悬崖边观风景,乍暖还寒的春风无情撕扯着两人的脸颊,李唐因为自身修为高深而不为所动,姜飞儿反倒被吹红了脸。 李唐看了看身边的姜飞儿,风太大,吹落了几滴本不该属于她的眼泪,他笑着为其擦拭,姜飞儿躲闪几下,最终还是让他帮着擦了擦,李唐笑道:“果然,世间言语有很多,一个女子的脸红便能胜过万语千言。” “胡说八道,老娘是被大风吹迷了眼,这才跟着掉眼泪的。”姜飞儿狡辩道,她自幼出生在土匪窝里,自然对李唐刚才所说的那般文绉绉的话不为所动,更是不理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,什么言语很多,那个脸红胜过千言万语的,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,她只是喜欢在这大风天里,坐在悬崖边上,感受着风流过自己的躯干,仿佛能穿透自己一般游走在四肢百骸,留下无尽的舒爽。 “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为何总是言语粗俗不堪,就不能和山下那些寻常女子那般,即便做不到小家碧玉,温文尔雅,但吃饭的时候,别总是一个腿踩在凳子上,说话的时候别一口一个老娘,行吗?” “不叫自己老娘那叫什么,难不成称呼自己老子?老娘本来就是土匪,哪来的那般乱七八糟的规矩,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山下那帮娘们儿了,笑的时候还得用手绢挡着自己,生怕被人看见似的,一点都不大气,老子光是看着就烦死了。” “哈哈,算了,你还是爱怎么叫怎么叫吧,我不说还好,一说更是变本加厉了,算了算了,你还是叫自己老娘吧,至少听起来还算顺耳。” 李唐无奈,自己也是第一次跟土匪打交道,更是跟土匪当中的女土匪打交道,到底怎么办自己还真是不知道,还是少说话为妙吧,万一惹得她一个不高兴,搞不好要提刀干他了。 “怂包,我就纳闷了,昨天在山寨门前,形势那么不好,我好说歹说才想出一个办法来说与他们听,但是他们显然都不配合,尤其是那个吴汉三,这个老混蛋,一把年纪了,胆小如鼠,不就是死嘛,谁能逃得过一死?就那么怕,无论我怎么劝都劝不了,门外那帮人更是随时都想冲进来,为什么你一出面就让那帮人退了去,难不成这是你们读书人的本事?还是有什么秘诀?快说给我听,要是有用我也跟着学学,日后壮大山头,说不准还能为山寨多立些功。” “哈哈,哪里来的什么秘诀,读书人就是读书人,肚子里除了有几本书以外,其他就没什么了,只是读书确实有些好处,你能在书中看到一些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,什么东海鲛人,剑南桃花儿毒瘴,两辽的风雪,嘉陵江的波澜壮阔,单凭想象,便能感受天下一应事物,也是一桩美事啊。” “呸,你这个怂包,又想骗老娘读书,我也见过读书人,整天背着个书箱子,咿咿呀呀地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唱词,到头来管个屁用,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,老娘可不上你的当。”姜飞儿双手抱在胸前,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李唐。 “难怪你看不懂,唉,你不读书我说了你也不信,算了不说了。” 李唐旋即闭上眼睛,张开臂膀盘腿感受着那股强风带给自己的感受,姜飞儿见状也跟着张开胳膊,人的心胸打开之后,很多事物都会随之改变。人们常常形容一人气量小用心胸狭隘一词,殊不知人在张开臂膀的时候有利于心胸的扩张,胸怀也会随之扩张。 不知不觉间,李唐想起了昨日李厚宗叫嚣一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