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、第 11 章-《陈年烈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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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迟苦不知道说什么,胳膊上的温度烫得他想缩手,周围那片皮肤像是要起鸡皮疙瘩一样。他几乎没被成年男性这么牵过,这么大的厚实手掌攥着他一截手腕,好像一使劲能把他胳膊撅折了。

    小区很大,车也停得远。

    只有月色的夜里,陶晓东就这样抱着一个牵着一个,慢慢又从容地走着。

    “他烦人吧?”陶晓东继续跟迟苦聊天。

    迟苦摇摇头,摇完想起看不见,又说:“不烦。”

    “骗人,”陶晓东笑着摇头,“我有时候都烦他。”

    这话要是陶淮南醒着听见了肯定就不干了,得反抗着问一句:“我咋啦!”

    现在他睡着,陶晓东放肆地说着他坏话:“黏人,小心眼儿多,能折腾。”

    迟苦没吭声,陶晓东和他说:“还好现在小迟在,不然哥没法让他上学。”

    尽管比从前话多了一些,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迟苦还是不会。

    陶晓东跟他聊了半天,确切地说是他自己说了半天,走到车前,陶晓东把陶淮南放进后座,直起身的时候摸了摸旁边迟苦的头,按着晃了晃:“谢谢小弟了,让哥省不少心。”

    一声“小弟”让迟苦抬起眼看他,然后伸手扯了扯耳朵。

    一个大人,俩小孩儿,一条狗。

    这个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这样的搭配,俩小孩儿表面关系时好时坏,但一个是心思不细腻的粗神经,一个是虽然小心思多可总能自己排解的小话痨,这也就导致他俩不会天天都亲亲密密的,可矛盾也都留不长。

    每次陶淮南头天生气第二天转头就忘了,又开始没完没了地絮叨着叫“迟苦”。

    迟苦待的时间久了,也不像最初那么拒绝交流,露在外面的情绪也就渐渐多了。情绪多了陶淮南倒觉得不好,以前最多就是不理人,现在却经常嫌他麻烦。

    脸上表情陶淮南看不见,可声音能听见哪,谁还听不出他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“你又烦我了!”陶淮南在迟苦挺凶地说“等会儿”后,愣了两秒之后朝着迟苦在的方向说。

    迟苦自己用方格本写着汉字,这是陶晓东给他拿回来的教材和本子,让他平时在家的时候也能看看。迟苦写了两张方格纸,这么会儿工夫陶淮南叫了他五次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迟苦走过来站在陶淮南旁边。

    陶淮南很无辜:“我没想干什么,我就叫叫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玩儿。”迟苦转头又走了。

    陶淮南踩踩十爷爷的背,十爷爷最近也不陪他玩了,它太老了。它更多的状态是趴在陶淮南旁边,时不时用鼻子顶顶他。

    哥哥工作去了,深秋的天气有些冷,陶淮南打了个喷嚏。

    他都自己坐着一下午了,他想跟迟苦一块儿待着,可是迟苦不理他。

    陶淮南摸摸十爷爷的头,大金毛宠爱地张嘴叼叼他的手。黏答答又毛呼呼的触感让陶淮南这才笑出来,一个抬手一个咬,等迟苦过来的时候陶淮南已经不那么想跟他待在一块儿了,屁股一转变了个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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