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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实话,有那么一瞬间,赵明诚真的很想一口答应下来,只不过为了维持人设,他却不得不忍痛断然拒绝,却道:“此【五牛图】价值千金,我与摊主不过百两银钱,若得拿了你这画卷,直与那恶少衙内又有何分别!这画我却万万接不得。”
赵明诚与徐知常这两个戏精又相互拉扯了几个回合,那赵明诚貌似却不过对方的“盛情”,却道:“摊主,我自来爱书写,好金石,莫若我在你其他好物什里拿一样?如此你既不失自家珍宝,我也能有所得,岂不是两全其美?!”
徐知常闻言却没口子的说道:“我这一摊子杂物,但相公看得上那些,直拿了便是!莫说一件,全都拿走小人也绝无二话!”
赵明诚得了允诺,却便在这摊上拣选合意的物什,而旁边人众却在那白时中等人的暗中推波助澜下,纷纷夸赞这赵郎君的义气人品。
便只远远旁边的李清照,却也忍不住对身边的丫鬟菱湘道:“这位赵郎君堪为正人君子,有古贤者之风也!吾当义结之!”
菱湘却笑道:“婢却觉得赵郎君相貌更佳,大娘子莫要只夸人品,难道瞧不上他姿颜么?”
李清照佯怒斥道:“这痴婢莫要胡说,我岂是那只以貌取人之辈,想那庞算了,我与你说这个做甚!”
这李清照却是想起了那日见过的美颜二狗,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级的美姿颜,她不就没得动心么!
某家绝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人!
只李清照正自我陶醉间,那边赵明诚也选定了自家合意的物什,却是一件汉白玉雕琢的笔洗,而早在一边等待多时的二狗却亦出手了。
他却在人群中忽开口喊道:“那摊主,赵郎君赠与你的银两,可够解你家的危机么?”
这徐知常料不到会有人这般问,只出于维持人设,却叹了口气道:“俺家境衰败,非人力所能挽回。赵郎君所赠,倒也能解得燃眉之急!”
二狗拍手笑道:“摊主话中之意,也就是等这燃眉之急过了,往后却还得受困!却不知到时你这画还卖不卖的?”
徐知常见得二狗小个儿面嫩,只道是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无聊小子,却也不曾多想,自摆出一副黯然模样的叹道:“都是俺们后辈无能,守不得祖宗家业,日后若有不协,却还得卖画求生。唉!这【五牛图】留在俺家里也是祸患,只可惜赵郎君接不得手,否则俺便是贱价卖与他却也是好的!至少不曾辱没了这名家之作。”
赵明诚捧着那笔洗,却一脸苦笑的说道:“却让摊主失望了!赵某囊中羞涩,却受不得这珍物也!”
赵明诚又不傻,他出得银子可是自家的,一旦给出就拿不回来了,算是给徐知常等人的演出劳务费。可那画却是有主的,莫说一千贯,就是出一万贯买下来他也拿不到。
二狗笑道:“如此说来摊主这【五牛图】却是早晚要卖的!只晚卖不如早卖,早些卖了,摊主还能得些银钱。若得拖延时日,只怕却被人巧取豪夺了去也说不定,莫要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。”
旁边赵明诚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,只开口说道:“当今圣天子在朝,吏治清明,百姓乐业,何人敢行那巧取豪夺之事?”
二狗笑道:“怎得没有,刚才被赵郎君赶走的那伙儿人不就是么?!”
赵明诚张张嘴,想要说些甚么,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一边向徐知常使眼色,一边却呐呐道:“天子脚下,首善之地,那等纨绔之徒毕竟还是少的!”
二狗笑眯眯的反驳道:“少并不代表没有!”
徐知常在一边看不得二狗压制赵明诚,却道:“这位小哥儿所言极是!俺却也担心有人来豪夺,若得有人能出的起好价,俺自卖了便是。
只这街头仓乱,俺又不敢大肆宣扬,又有何人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二百贯钱来呢?”
二狗眼珠一转,却笑问道:“按摊主之意,若得有人能够一下子拿出足够的银钱,你便把画卖与他么?”
徐知常却早打量过二狗的形貌,不认为他便是那个能一下子拿出一千多贯钱的人。毕竟一千二百贯足陌,一贯就有三四斤重,全加起来足有两三吨重,便是用牛车拉,那也得好几辆。
便是换成银子也得近千两,五六十斤重,老大的一包呢。
徐知常心中冷笑,口中却道:“但得有人能拿出钱来,俺便卖与他便是。难道小哥儿身上有一千二百贯银钱么?”
二狗却能感受到徐知常的些许想法,只故作不服气的问道:“我若能拿出钱来,你便把那画卖与我么?”
徐知常不假思索的说道:“当然!”
二狗抱拳与周围的围观者打了一圈揖,叫道:“诸位但请作个见证,摊主你可不要反悔!”
宋人多喜热闹,此番周围已经围了好大一群看热闹的人,他等见得二狗这般闲说,却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纷纷叫道:“我等与小哥儿作见证,待你拿得出钱来,那卖画的若得反悔,俺们绝不答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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