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也就是赵苏今天来说的重点,见识过祝缨这样的义父之后,再遇到骆晟这样的上司,正常人是不想给骆晟卖苦力的。太累了!不划算! 对上司面上还得敬着,上司有要求还得顺着,骆晟还是祝缨的前上司。赵苏就算想暗中晾他,也得跟义父通个气之后,才能定下神来。 祝缨向着他,赵苏就没有后顾之忧了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年前年后,祝缨的应酬变得多了。赵苏到府里的那一天,祝缨还能随兴,接下来又恢复了正常的作息,与各色人等交际。 郑侯府上是要去的,郑熹这次自己没有能够得到显著升迁。以常理来说,他算是“迎帝登基”的那一个。算个掐尖头彩。但他现在还是个京兆尹,官职也没动。祝缨这样比较亲近的人还知道,他的二女儿内定的太子妃的位子还没了。 与这两样相比,郑家得到的那些就不是很相衬了。 郑奕被放到了禁军里,他是获益的,但总觉得自己这个官职也不足以平了郑熹的账。祝缨那个不算,祝缨自己也有“大功”,跟郑熹是两本账。看到郑熹,总要为他打抱不平。 祝缨道:“大过年的,你少说两句吧。” 郑奕道:“难道我说得不对?” 祝缨笑笑,不说话。郑奕这人挺讲义气的,对“自己人”也好打抱个不平,但郑熹这个账,得他自己跟皇帝那边算,郑奕生气也是没用的。 郑熹道:“说这个做什么?”又指着白志庆、柳昌两人说,“你们两个也该到地方上见一见世面了。” 邵书新等人回归,郑熹就手把这两个人往外一放,地方还没选定。白志庆是礼部的,经过先帝丧事、新君登基的一系列事件,加上这些年的积累,够升个一级到地方去捞政绩了。 舒炎是新丰令,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他,先不动。 祝缨暗中观察着郑熹的安排,想着自己也得安排上了。 从郑侯家出来,她又与邵书新等人小聚了一下。国丧期,也不能有歌舞,他们撺掇着祝缨做东,邵书新道:“你这回大发利是,已着紫衣,该着你做东!” 祝缨道:“好。” 邵书新指定了京中一处名园,祝缨就把它给包了,请他们去“品茗赏花”。祝缨与邵书新都是不会写诗做文章的,就看他们做。郑奕也不太会,与他们坐在一处喝茶,低声说:“昨天,陛下派了一队人出京。带了白绫。” 祝缨与邵书新对望一眼,心里冒出一个人:鲁王。 鲁王是死定了。皇帝也是真的狠。 郑奕道:“去的人是原赵邸的功曹参军事,陛下的自己人。” 祝缨道:“咱们且不管他们——老邵,令郎青春几何?” 邵书新笑问道:“他就在那边,叫过来,让叔伯们看看,可堪驱使否。” 祝缨道:“可别这么说,他也到了年纪。鲁逆案,除了赐死的那些人,他们还供出些不在盟书上的人。地方官员不少,陆续会有空缺的。我寻思着,有几处还可以。总不能这几个人都有人保吧?” 既然皇帝都不把鲁王留着过年了,那些地方上的人,很快也会陆续在暗中处置,悄悄地或降或免。这份名单还是她查出来报上去的,一旦名单上的人被动了,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一定回不来了的。这边就可以着手安排人去填这个位子,而不是等这个人有了一个结果再谋取这个位子。 温岳道:“七郎安排白、柳也是看到这个了?” 祝缨点点头,对郑奕道:“京兆府还在手里没丢,别气。” 郑奕笑道:“知道,比明升暗降强。” 大家都笑了。 邵书新的儿子也刚好到了面前,孩子不到二十,五官端正,称不上俊美但也看起来顺眼。祝缨等人又都给他见面礼。 邵书新笑道:“现在给了,新年的压岁钱是不能少的。” 祝缨道:“你这把账算得,从来都比别人精。” 大家又都笑了。便是对堂兄,也不免要做戏夸张一点的。 温岳道:“三郎也是,会算账。” 郑奕道:“你们两个,今番都是涉险博来的。你在宫外、他在宫内。要我说,别人先放放,那个卞行,还叫他安然无恙,咱们是不是太是非不分了?这笔账得清算清算了吧?” 祝缨道:“告他的状子应该已经在路上了。” 郑奕笑道:“就怕路上不好走。” “告给御史的。当地士绅告。” 主要是河东县,那地方与吉远府原本同属南府的,河东县与内三县的人多少有些姻亲关系。找个告状的人还是比较容易的。 大家再次笑了,俨然一群背后算计人的反派。 —————— 除了自己出门,祝府门上陆续有了不少人来拜访了。先是大理寺的左丞等人。 左丞想升从五品,祝缨也给他报上了。左丞从来都是个识趣的人,备了一份厚礼过来:“大人府上是不缺这些的,多少算是下官的心意。” 又有小陶等人,丁贵又与大吴父子过来,大吴的儿子跟着小吴到任上,过年押送礼物回京。这一家子姻亲都是灵醒人。老黄小黄也要登门磕头。 然后是鸿胪寺的柯典客,他也将晋升的希望给放到了祝缨的身上。沈瑛是指望不上了,骆晟也是心不在焉的。赵苏顶用,那还不如直接找祝缨。 此外又有一些吉远府的士子,譬如今年的贡士,吉远府也有,还是祝缨认识的,是她做梧州刺史的时候选入的官学。 考试选出来的未必就是真的最优秀的,但是前四十名一定是整体里的中上。 祝缨也关切了他们的生活,又问住在哪里,回说是住在会馆。祝缨又给每人送了十贯的盘费。 到得正旦,她又随众入贺。 御座将斯文的赵王衬成了一个卖相不错的皇帝,众人舞拜。宣读改元、大赦等等的诏书,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正式开始了。 皇帝居高临下,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升起。他抬一抬手,蓝兴唱:“起——” 皇帝的手在空中不知怎么的不舍得收回来了,他伸手向前在虚空中抓了一把,像是把目力所及的天上地下之间统统收入了掌心。 一切都崭崭新的,偌大的帝国,现在归他了。 第(2/3)页